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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凡尘】 双玄 其九

                


师青玄也是个不解风情的,一番疯狂过后竟就马上将幻境破了,一撩眼皮的功夫贺玄再见到的景致就是他在西北边境用法术盖的房子,二人俱是衣冠整洁地杵在那张贺玄用来打瞌睡的桌子旁边,笔直的像两根棍子。

 

师青玄的脸皮就算再厚,此情此景竟也说不出什么开玩笑的话来了,只是干咳一声,涨着一张红脸在原地不知所措。

 

贺玄此时也不想主动跟他开口说些什么,他很清楚,师青玄的记忆已经恢复了,若是师青玄再开口,他也只能听到他这几百年来最不愿意听到的称呼。但是贺玄又觉得,他陪师青玄走这一遭半劫也值了,在凡间蹉跎几十年的光阴能换来师青玄喊自己几嗓子贺兄,一点也不亏。

 

窗外煞风景的大雁也终于不叫了,师青玄仍是没有从刚刚的羞愧中醒过来,贺玄就这么盯着他那张大红脸,突然想把这个人揣进袖子里带走,带到黑水鬼蜮去,把他的宝贝儿藏起来,谁都不许看。可无奈想法只能是想法,能说出口的就不算妄想了。几百年前,在仙京的梨花树下,他污浊的心重新开始跳动,再白的梨花也掩不掉他想染指那个人的心思。

 

师青玄站在原地,脑海里走马灯似的回想这刚刚的旖旎风光来,脸色白了又红,贺玄就在一旁饶有兴趣地这么看着他,约莫有一炷香的功夫,师青玄神思才镇定下来,可他刚抬头撞上贺玄的目光,面色登时煞白,竟是几步朝贺玄撞去,扳过那人的脸,对准嘴唇便亲了下去,

 

 

贺玄本能地想将师青玄推开,可师青玄却死死揪着贺玄的领子,贺玄的手指挣扎了几次,却还是贪恋那人体温,最后也就由着他去,师青玄嘴上的动嘴已经从普通的亲变为了撕咬,毫无技术可言,可偏偏两个人谁也不想分开,贺玄和手轻轻搭上师青玄的腰,可这一碰,贺玄终于知道师青玄刚刚那副脸色到底是为什么了——他在发抖。

 

贺玄的心里一下没了底儿,就连他自己都开始害怕起来,也终于下定决心使了蛮力将师青玄推开,须臾,又重新把他抱在怀里,问道:“怎么了?”

 

其实贺玄也害怕,他怕师青玄发现了他肮脏龌龊的心思之后,只是耐着性子迁就他,师青玄怕的其实是贺玄他自己。他的心思已经藏着捂着几百年了,还从来没有被谁发现过,如今突然之间被扯出来见了光,却还是怯生生的,只要收到一点阻碍,就又会逃跑,又会缩回到那个小角落里,任其如何折磨自己,也断然不会再将它拿到台面上。

 

师青玄却是死死抓着贺玄的手,连着喘了几口粗气,才终于下定决心道:“你说,那白话真仙,是不是只会骗人。”

 

在贺玄的印象里,这句话师青玄问过他许多次,而贺玄给他的答复都是一样的:放心吧,他们都是骗人的。

 

但直到今天他才明白,白话真仙于师青玄,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梦魇,从几百年前被缠上开始,直到今天。白话真仙的诅咒就如同一把雕刀,将师青玄划得遍体鳞伤,悠悠岁月里,伤口不断愈合再撕裂,光阴就是这样一道一道塑出来了这样一个人,送到了贺玄眼前。

 

贺玄轻轻拍了拍怀里的人:“怎么突然问这个?”

 

师青玄:“早几十年,我一次下凡,又撞见了白话仙……”

 

有点耳熟。贺玄心想。可他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师青玄便继续开口道:“他咒我说——”

 

“说什么?”贺玄有些心急了,他心里已经有个答案要呼之欲出,可是又无从开口。

 

师青玄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般,将头埋得更低了,揪着贺玄的衣服不撒手,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还只有蚊子音一般大:“他说,我最好的朋友根本不喜欢我……”

 

贺玄听罢一愣,他的心底竟然偷偷生出一丝欣喜来,至少这几百年来他并非一厢情愿,只是他们彼此离得太近,而无形的双手竟将他们越推越远,自己昔日一个手段幼稚且低劣的试探小把戏得逞的快感竟然迟到了几十年之久。

 

忽然贺玄有些庆幸,他们能在这世间长久,几十年的光阴,若是换了凡人,这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贺玄压低了声音,轻轻出声抚慰道:“怎么可能,白话真仙都是骗人的”

 

师青玄这才长舒一口气:“我知道,后来我把它收了。镇在了倾酒台底下,我这几十年不过去看,他会不会已经跑出来了?”

 

“不会的”贺玄答得斩钉截铁,十分利落,有几分不容置疑的意味在里面。他在心里默默补充道,那白话仙他不敢。

 

贺玄也终于想起师青玄那日在倾酒台上的胡话来——一别数十载,会不会等历劫归来,倾酒台大梁都沦落成了被烧得柴火。

 

谁能成想,那玩笑一样的一句话藏着他那样多的恐惧。

 

师青玄也的确是这样一个人,他鲜少把自己的什么悲惨经历同别人讲,也很少要求别人去为他做什么。

 

师青玄突然松开一直揪着贺玄衣服的手,两只胳膊搂上贺玄的腰。

 

“让我抱会儿你。”他说。

 

声音很轻,几乎捕捉不到,但贺玄还是听见了,他轻轻拍了拍师青玄的后背,权当回应。

 

师青玄:“好在你我二人都是神官,差的不远,也能活的很长,够用了。”

 

短短一句话,却如同一道惊雷,搅得贺玄心头一片空荡,也终于将他飘飘然的思绪拽回了现实。他和师青玄隔了整整一个人间,时至今日,他终于不得不想起这个事实。

 

除却一个人间,他们之间还隔着一条神格,五条人命的仇,是永远也算不清还不完的债,贺玄在其中举棋不定,他这几百年依靠仇恨活着,却还偏偏喜欢上了仇人的弟弟,或者说贺玄从一开始就没把师青玄当过什么仇人,狐朋狗友的戏唱着唱着就成了真的,虚情假意演着演着也慢慢在他身上留了一个烙印,成了令贺玄最削骨剜心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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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了瓶颈qaq  再次感谢到了现在还在看的各位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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